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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 攒忙 五

  • 慈峪贵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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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6/3/1 20:24:51
  • 来自:河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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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的心中,娘的形象是神圣而又伟大的,她是儿子心目中世界上唯一一个完美无瑕的女性。她从不用非常富有哲理的语言去感召我,而是用朴实无华的道理来启迪和培育我知恩图报的良知。

娘说完话,就自顾自地张罗着自己做饭,没有再搭理站在她身边的我。我不能再去惹怒自己的娘,我更不能让娘为儿子流下来辛酸的泪,娘说的话自有她的道理,儿子就得奉为神圣,只能用儿子的寸草之心,来报得娘的三春之晖。我铁定了心,不就是刷碗吗?有什么了不起?怎么能比得了我十年寒窗受的苦?。

金贵是个光棍,右眼几乎是失明的状态,但外观看不出和左眼有多大的区别,平时看人观物,全凭着自己的左眼,新朝常常和他开玩笑说;“金哥,我要是你,就跟毛主席他老人家一起解放台湾,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那枪法打的叫个准, 定能打穿老蒋的屁眼,毛主席高了兴,给你弄个一官半职地别说能娶个花姑娘了,就是给他老人家抠鞋都要比你在镇子上刷碗强”。尽管是新朝和金贵的玩笑话,但常常要钩起金贵的辛酸往事来。

金贵年轻时,小伙子人有人样,貌有貌相,个有个头儿,干起农活来,还有一把子牛力气,媒婆子早早地就找上门来,嚷嚷着给他提亲,一来二去,俊鸟始终碰不上个凤凰飞,相看的姑娘不下一个生产队,高低是不如自己的意,最后,一家人左挑右选,相中了邻村的一位大姑娘。他爹又要来了人家的生辰八字,背着一天的干粮,到灵寿城里边的一个大坑里,找了个瞎眼的大师,给“拆了拆”,二人命里不相克,男不妨女,女不遮男,他爹更是高兴,临走的时候,还特意多扔给了大师一块钱,做为奖赏,大师也甚是感动,双手反复地摸索着,捻展着多给的一块钱,又放在眼上晃了晃,像是要看看真假,嘴里还不停地嘟嘟囔囔着什么咒语。他爹背起干粮袋子要起身告辞,大师才把嘴里的话说的明白了,不住地夸奖着他一家有眼光,选中了一个好儿媳,他爹也是回敬着大师,还是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,能掐会算有个好眼光,大师说,哪里哪里?孩子的眼光要比我的眼光强多少倍”。

他爹从灵寿城里回来后,就央求媒人约来了姑娘家亲戚若干,从南墙跟底下的雪里,挖出来半块子猪后座儿,连就着那挂猪大肠,炖了满满一大锅,酒足饭饱后,两家人高高兴兴地把婚事和日子给定下来,年关逼近,只有个把月了,办事挺急促,等过了年,春暖花开的季节,再给金贵他们披红挂彩,操办喜事,一切顺利完美。大寒的第三天,他爹和金贵就各自背个大铁撬,腰里绑着放炮的纸捻,就上了仓谷爷岭上的石窝里打石头,等闪过年儿,把那个用土坯砌垒的门楼拾掇拾掇,换成仓谷爷岭上的青石板门楼,气气派派地再给金贵娶媳妇。

打仗亲兄弟,采石也要看父子兵,一个卖力地干,想娶回个如花似玉的婆娘来,一个是想着早早地享受享受当老公公的滋味。没有过门儿的媳妇,听说父子两个上山采石,也甚是感动,从娘家挑着担子,一前一后,把饭菜送进了石窝里吃,没有几天,青石板就采的差不多了,只是把最后的炮眼打好,再放一炮,崩下来的石板就绰绰有余了。

西边黑石山上的石头挡住了渐渐西去的日头的时候,金贵取出了用硝铵和棒棒面炒好了的炸药和纸捻雷管,熟练地倒进了打好的炮眼里,上面再填上一截土,又用木棍杵的瓷瓷实实,这样炮的威力才大,崩下来的石板才多,父子两个人商量好了,爹老了,腿脚不灵活了,先往仓谷爷岭下跑。金贵在后面点炮,再往山下跑追赶他爹。石炮一响,今年采石就算是结束了,等明年再把崩下来的石板从石窝里背上来,弄回家盖门楼。

金贵看看他爹撒丫子往仓谷爷岭下跑出了几十丈开外以后,拿起了自己放在石板上的破棉袄,穿在了身上,从口袋里先是掏出来根支烟,叼进嘴里,用打火机点燃,弯腰捡起来地上的石炮捻子放在了打火机的火明上面,就听着纸捻“呲、呲、呲”冒起了浓烟,夹杂着四处飞溅的火星子,燃烧个不停,他急忙把纸捻扔在地上,麻利地转过身子,往石窝里跑上来,父子二人就这样,一前一后往仓谷爷岭下跑去。单等着“轰”的一声响,石渣飞溅,声浪从身后追过来,灌进二人的耳朵里,今年的活计儿就万事大吉了。

可是,今天不知道为什么,等他们跑到了西河的小桥上,爆炸声还没有赶过来,两个人才驻了足,回过头来不无疑惑地想看个究竟。金贵手中的支烟慢慢地烧着了他的手指,这才下意识地想起来,把烟屁股扔进了西河里冻结的冰面上。看来是石炮“瞎捻儿”了,是一个哑炮。他爹拉了拉金贵的手,道;“这一炮怕是响不了了,不如俺们回去吧,明天就是小年,咱就不去掏哑炮了”

金贵坐在了小桥的石栏杆上,没有说话,他在想着刚才点炮时的每一个环节,捉摸着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,足有半袋烟的功夫,石炮终不见个音响,金贵却生出来一肚子的怨气,“爹,我去掏石炮,你先回去吧,日头落了西山,风就长出来了刀子,我掏了石炮点燃就回去了”

“再等等吧,年关到了,万一出了差错,咱这年就别过了,小心吧”

他爹提醒着他,不要着急去掏石炮,“要不,等过了年,再来吧”

“不行,不行,过了年,炸药就会返潮,雷管也就不能用了,还的花不少的钱去买,不如去掏了它再装,最后一炮放不响,过年吃猪肉都没有个滋味”。他爹知道,自己说不下任性执拗的金贵,也就跟着他往仓谷爷岭的石窝里走去。以往他们也遇见过放不响的哑炮,掏石炮也是常有的事,只是要搁的时间相对长一点就可以了,或者是今天的哑炮明天掏,明天的哑炮后天掏。这样,相对来说保险系数要高一些,可明天偏偏是小年,一旦扔下这哑炮,过了年关,足有半月不能上仓谷爷岭采石放炮了。

很早的时候,在慈峪镇子上就有这样一个传说,大年初一到初九是人过年,初十到十九是石头过大年,谁都不能在石头过大年的时候去“太岁头上动土”那是要犯戒的。

那么,金贵和他爹要去石窝里掏哑炮,结果如何呢?我们明天再说,

 

 

 

 

 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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